〈美中臺三角關係： 改良的戰略三角分析法〉沈有忠

1. 前言―兩岸關係的研究現況
1. 在日益繁瑣的研究中可以發現兩岸關係的研究極其複 雜，這是受到以下幾個原因所影響
1. 議題多元而且彼此關係緊密
2. 兩岸關係的行為者不只兩岸
   美國甚 至日本對兩岸關係的介入，也都會影響均衡的維持或發展
3. 兩岸關係敏感而 且變化迅速
4. 兩岸關係涉及多層次，這是因為兩岸關係不只是討論彼此交往的情況，更是 影響兩岸各自內部政治發展的變數，而全球化之下，兩岸關係更是國際體系中備受 矚目的議題
2. 戰略三角的理論緣起與應用
1. 戰略三角 在應用上有三個前提條件：
1. 戰略三角關係成立，必須有三個主權各自獨立的行為 者，而且它們在戰略上有相當的密切性
2. 三角關係構成三組雙邊關係，而任何一 組的雙邊關係都會受到另兩組雙邊關係的影響
3. 戰略三角關係一旦形成，任何一 個行為者都會藉由與另外兩個行為者的合作或對抗來趨利避害
2. 在戰略三角的分析途徑中，任何兩個行為者之間的關係是由「內在 因素」（Endogenous factors）和「外在因素」（Exogenous factors）所決定
1. 內在因素
   指兩個行為者彼此在安全、經濟和意識形態領域內的相互作用會對彼此 的雙邊關係造成影響。內在因素因為包含了各種不同的國家利益，因此彼此之間並 不一定相互一致或吻合。
2. 外在因素
   指兩個行為者之間的關係受到第三者分別與這 兩個行為者之間另外兩組雙邊關係的影響，其中包括三種「延伸關係」（derivative relation）
   延伸關係指的是本國對他國的態度是由本國和第三國之間的關係來決 定。
1. 「敵人的敵人是朋友」（即負負得正）
2. 「朋友的 敵人是敵人」（正負得負）
3. 敵人的朋友 的態度
1. 如果敵人之友力量薄弱，或是冥頑不靈，則適宜對之採取 敵對或制裁態度，也就是「敵人的朋友是敵人」
2. 如果敵人之友具備相當實力， 或是態度上有若干彈性，則應該加以拉攏來瓦解對手的聯盟，即「敵人的朋友是朋 友」
4. 
   
   
3. 在三方的互動過程裡也有一些 行動的準則必須具備，才適合運用戰略三角進行討論，這些準則包括
1. 三方基本 上是處於一種既合作又對抗的情況
2. 己方均利於與他方合作，而不利於與他方對 抗，也不利於另外兩方間之合作，但卻利於另外兩方間之對抗
3. 任一方均不利於 另外兩方中的一方對另一方之影響力與支配力變大，更不利於上述影響力與支配力 形成一種危害到弱勢一方生存安全的情勢
4. Lowell Dittmer將賽局的概念引入戰略三角，並將三 角關係依照相互間友善及敵對之不同所做的分類，可以歸納成三邊家族（M, enage a trois）、羅曼蒂克（Romantic）、結婚（Marriage）與單位否定（Unit-veto）四種類 型，其圖形分別表示如下：
   
   
5. 戰略三角中的角色與優越順序
   
   
   
   
6. 戰略三角的角色提升與類型變化的通則
   包宗和進一步將三角關係操作化，分別針對前述的六種角色計算各自的「效益 得分」，以簡單的數學加總關係來表達角色的優越順序。在上述四種戰略三角類 型中，雙邊關係如果是友善，則彼此獲得+ 1分，若是雙邊關係敵對，則彼此獲得 - 1分，這裡的+ 1分或是- 1分是指相對位置之兩方所獲得的效益。
   而整個三角關係的 效益得分計算方式是：自己與另外兩方雙邊效益的加總，再減掉另兩方間之雙邊效 益。
   依據其計算方式，包宗和得到的結論是，從「孤雛」到「樞紐」依效益得分從低到高可以分為四級，分別是：樞紐( + 3 )＞朋友、伙伴( + 1 )＞側翼、敵人( - 1 )＞孤 雛( - 3 )。
   
   
   
   
3. 戰略三角應用在兩岸關係上的侷限性與改良後的模型
1. 討論假設性條件
1. 戰略 三角對於三個行動者的強弱大小是不處理的。但事實上，國家實力的強弱作為國際 關係中重要的變數，是難以被忽視不談
   戰略三角中的三方關係是基於三者權力趨於對等的情況 下才能有效的演繹其結論，一旦出現權力不對等的情況，除非有其他因素支撐三者 的競合關係，否則戰略三角就難以適用。
   相對權力大 小的差異，雖然不會改變效益排序的結構，但對三者而言，友善與敵對絕對不會帶 來完全相同的效益。舉例來說，對臺灣而言，由於美國是最重要的依靠，而對美國 而言，臺灣只是戰略棋子的角色，因此對雙方而言，不能以相同效益來解讀。相同 的，對美國而言，與中國的友善如果給+1分，那與臺灣的友善就絕對不及+1分了。 這正是相對權力大小不一致所造成的效果。雖然不會改變演繹結果的效益排序，但 其間利益的落差與風險評估，卻會影響角色提升與轉換的意願。
2. 戰略三角的兩兩角色關係，是以友善和敵對來做二分
   後冷戰時期，由於經貿全球化速度飛快，在冷戰時期的 國際關係或可以友善與敵對來做絕對關係的界定，但後冷戰時期經常出現「既友善 又敵對」的複雜關係，已經成為常態，而戰略三角的分析就必須在這個地方做出調 整，否則難以精確討論三方互動的動態邏輯
   因此，戰略三角將三方關係化約為友善與敵對 兩種關係，雖然符合演繹的簡約需求，但卻難以滿足推論上的精確。
3. 戰略三角中的友善與敵對態度假設行為雙方是一致的，亦即當友善出現 時，是假設雙方均對對方友善，而敵對則是雙方均對對方敵對。這樣的假設在實際 案例的適用性上也出現值得討論的地方。雖然友善和敵對態度會影響彼此對對方的 態度，但仍不能排除「單方友善」或「單方敵對」的特殊情況 
2. 本文認為，三角關係若用一個簡單的函數關係表示，不但能 處理權力不對等的問題，也能考慮各種面向的交往權重。我們假設彼此都具有一個 「友善程度」（F）
1. 「安全利益友善度」（S）
   假設安全利益中最為友善的情況為結成軍事同盟關 係，而最不友善即為宣戰狀態，分別由- 1與+ 1表示，因此安全利益友善度S的值介 於- 1與1之間
2. 「經 濟利益友善度」（E）
   經濟利益方面，假設最友善為開放己方市場為對方的自由貿易區， 最不友善即為經濟封鎖與制裁，與安全利益一樣，E值是介於- 1與+ 1之間
3. F = P*[nS + (1-n)E+ e]
   安全 利益與經濟利益因為國際環境條件的變化或是各自關注的強度不同而可能有不同的 「權重」（以「n」表示），這些權重以百分比來表示，加總後則為1（n , 1 ≥ n ≥ 0），最後再加入一個殘餘值（e）表示其他可能不屬於安全與經濟利益的變數。在 這些變數決定之後，將相對權力（P）作為所有關係加總後的權重（1 ≥ P ≥ 0）， 用以強調權力大小在彼此友善程度上的影響力。
4. F UT ＝ P T*[(n UT*S UT)+(1- n UT)* E UT+e UT]
   我們將「美國對臺灣的友善程度」以F UT標示，臺灣的相對權力 權重以P T標示，美國對臺灣的安全友善度以S U T標示，而經濟友善度則為E U T，而對 臺灣的安全友善加權值標示為n UT，最後，影響美國對臺灣友善程度而不屬於安全與 經濟議題的變數標示為e UT
5. 戰略三角下的彼此友善程度與認知
   
6. 這個模型可以將戰略三角的分析進一步細緻處理，特別是將彼此的關係以一組 連續變數表示，而不是名目變數，有助於更接近現實的分析與比較。此外，這個改 良後的模型也將戰略三角的三邊關係轉換成六組關係，更符合現實上單邊依賴或是 單邊友善的事實。不僅如此，由於是以函數關係處理變數的相對關係，因此可以依 據事實的演進、單一事件或偶發事件來隨時調整相對數字的大小，對於解釋友善與 敵對的態度而言，較能存在比較的空間，而非只是單純的二分法處理
4. 改良模型下的美、中、臺三角關係
1. 綜合國力而 言
   三者的排序關係是：P U> P C> P T 
2. 安全權重的排序
   n TC> n TU> n UC> n CU> n CT> n UT
3. 經濟友善度
   E CT> E UC> E CU> ETU> E UT> ETC
4. 安全友善
   S TU> S UT> S UC> S CU> S TC> S CT
   
5. 最後一組變數是影響彼此友善度但不屬於安全與經濟議題的變數。這個部分 由於影響均極為細微，因此我們僅考慮美國會考量中國的人權問題而給予負分，中 國也因為相同因素而會有一樣強度的負面考量，但影響彼此友善與否的程度是很小 的。其他對於臺灣的影響均極為細微，在模型中選擇不予考慮
6. 加權與計算各種變數後的戰略三角關係
   
   
   
7. 在權力不對等的影響下，這一組的三角關係 中，美國和中國都不會花太多成本來處理對臺關係，而是直接處理雙邊關係，即使 對臺政策有所調整，可能也只是為了向另一方做一些間接的態度表示。除此之外， 基於中國的崛起，美國與中國的關係也逐漸朝向彼此均強化友善的趨勢發展，對美 國而言是基於安全考量，而對中國而言，除了安全考量之外很大的成分也是基於經 濟因素。
5. 結論―臺灣的角色提升
1. 本文提出的改良式戰略三角，主要是希望針對這兩個盲點加以補充，希 望能增加理論解釋上的廣度和範圍。改良後的戰略三角模型有幾個特徵
1. 新 的模型以六組關係來呈現三角關係，能夠處理彼此矛盾或強弱不一致的單邊關係， 而不是以一個符號來決定兩兩關係
2. 改良的模型保留了議題決定的彈性，換句話說，函數中的變數可以依據研究的需要或是現實條件的變遷而做調整。
3. 模型中以函數處理雙邊關係可以凸顯其強弱不一致的差異比較，尤其是處 理角色之間大小不一致的影響。在本文的分析中，三邊的六組關係各自有其強弱差 異，而相對權力的大小差異也能在新的模型中討論其影響力，這也是傳統的戰略三 角所無法討論的問題 
4. 對於戰略三角延伸討論的角色提升問題，新的模型也 能提供更動態也較為直接的討論
2. 對於臺灣而言，爭取在戰略三角提升效益的途徑有兩個
1. 使美國與中國 對臺灣的友善程度均做提升，也就是在模型中設法提高F U T與F C T的數值
   在提高F U T與 F C T的數值上，可以經由以下三種方式達成
1. 增加臺灣自身的相對實力，也 就是提升P T的值。由於彼此的相對實力具有決定友善程度的加權效果，因此提升自 己的實力是設法在戰略三角中取得更為優越位置的首要方式
2. 在對美國而言 （F UT），加強在安全議題上提供美國的支持將比加強在經濟議題上提供美國支持更 能換取美國提高對臺的友善程度
3. 對中國而言（F CT），加強在經濟議題上提供 中國的支持，將比加強在安全議題上避免與中國的衝突，更能換取中國提高對臺的 友善程度。
2. 降低美國與中國對彼此的友善程度，也是降低F U C與F C U的數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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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圖修改過往討論美中台關係的三角戰略

我覺得這篇文章有哪些重點?或是我的心得?

我是覺得作者提出來的戰略三角比起吳玉山或是包宗和的三角戰略，能解釋的東西差不多，還比人家複雜，雖然是修正，但這個修正的效益好像不太大
我覺得最好的修正是能比對方解釋更多的事態，與未來預測的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