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言
外交政策和認同是密切相連的,理解「我們」的概念是如何被建構與論述,因而構成了 外交政策分析(foreign policy analysis)的一個進路。
若一個政治社群對「我們」概念的論 述較著重在「民族」,則其在安全議題上較屬於「社會安全」(societal security)的面 向,也就是「一個國家語言、文化、宗教與國家認同、以及習俗的傳統模式之持續發 展」,是否受到挑戰
相對的,若一個政治社群對「我們」 概念的論述較著重在「國家」,則其在安全議題上便較傾向於「軍事安全」與「政治安 全」,而涉及對國家、人口、領土、主權、社會秩序等的威脅。 - 外交政策、認同與論述理論
- 建構論
本文選擇以 Ole Waever 為首的後結構主義論述理論(poststructuralist discourse theory)為主要架構。此一選擇有若干理由 - 在當前的國際關係理論中,後結 構主義首先關切認同(或我群與他者關係)的重要性,以 Alexander Wendt 為主要代表 人物的社會建構主義,則是將認同的研究,由學術邊緣帶到中心。在二者的比較與抉 擇中,建構主義的研究,傾向將認同看成是國家與國家、或國家與國際結構在互動時 的產物,而較無法處理認同在國內層次的發展;狖相對的,後結構主義的途徑,則能關 注一國內部針對一個議題或概念所產生的不同論述。後者因而較能符合本文之所需
- 即使在後結構主義的陣營中,論述分析的形式與方向亦有相當大的區別。本文以 Ole Waever 發展出的架構為基礎,乃因後結構主義從一個批判性與理論性的知 識立場,轉成一個能結合理論與實證個案的研究途徑,Ole Waever 是著力最深的學者 之一。
- Waever 進一步探討「民族」與「國家」的關係、可有的不同意 涵與組合
- 「民族」與「國家」的概念可以是緊密相連的(如法國),也可被認 知為兩個不同的實體(如德國)
- 「民族」一詞來看,其可被理解為「文化民族」 (cultural nationalism, Kuturnation),亦即民族的構成是基於出生與文化,也可被理解 為「政治民族」,即民族的身分取得,須基於國家所創建的公民身分
- 就「國 家」一詞來看,則可先分為外部與內部。國家概念的外部面向指一個政治社群對其國 家在世界的角色與地位之認知,例如是強調權力平衡與國家利益的「權力國家」 (power state),或是著重維持和平、發展與人權等道德價值的「反權力國家」(antipower state)。國家概念的內部面向,則指國家的構成或制度,如福利國家、社會主義 國家、自由-資本主義國家等
- 「芬蘭化」的概念與解釋
- 「芬蘭化」的概念與定義
「芬蘭化」一詞在 1950 年代末期與 60 年代初期開始出現,在學界以西德學者 Richard Loewenthal 為使用此一概念的先驅之一。 - Hans Mouritzen
綜合其他學者的觀點, 主張「芬蘭化」是個「順應默從」(adaptive acquiescence)的政策:在權力關係極為不對等的兩國中,小國向強鄰做出若干妥協、放棄向其他競爭的強權商藉軍事力以改變現狀,以交換強鄰維持該小國獨立、核心價值與基本生活方式的保證 - Encyclopedia
of the Cold War
則將「芬蘭化」定義成「儘管一國並非蘇聯集團的一分子,但因希望和 蘇聯維持密切關係,從而願意疏遠其傳統同盟與朋友之政策或行為」。 - 蘇秀法
則 主張,「『芬蘭化』從廣義上講是指一個強權對一個弱小的鄰邦使用有行的或無形的直 接的或間接的壓力,迫使這個弱小國家懾於其威力而不敢做出逾越其所能容忍限度的 行為」。 - 嚴震生
對「芬蘭化」提出以下分析 - 指兩個一大一小鄰近國家之間,所存在的不均衡(asymmetrical)關係。
- 這個關係是如此的不均衡,以至於大國可以支配小國的外交關係,包括干 預它和其他國家的雙邊軍事和經濟合作
- 大國對小國的支配和干預,有可是前者慢慢兼併後者的過程
- 從小國的立場來看,這層關係並非完全是由大國所主導,小國本身或多或 少也有為了安全的基本考慮,而作自我的約束。
- 「芬蘭化」乃是將一個理論上的概念,藉著實際的例子,得以闡述。這個概 念,就是所謂的「順應默從」(adaptive acquiescence)。
- 「芬蘭化」概念的歷史脈絡
- 1948 年的芬蘇友好條約(the Treaty of Friendship, Cooperation and Mutual
Assistance, FCMA,芬蘭文的簡稱則為 YYA)
1948 年 2 月,蘇聯向芬蘭提議簽訂帶有軍事條款的互助協定,而引起芬蘭右派的 反彈。巴錫基維總統不顧右派的壓力,接受蘇聯對話的要求。其結果,芬蘇友好條約 有別於蘇聯和其附庸國簽訂的條約,事實上僅要要求芬蘭防衛其自身的領土。該約序 文 列 入芬蘭 亟 欲 爭 取 的 文 字 ,「 處 於 強權衝突 的 利 益 之外」( remain outside the conflicting interests of the Great Powers);第一條(也是最廣受討論的條款)則明訂, 「若芬蘭或蘇聯受到德國或其盟友經由芬蘭領土攻擊時,芬蘭將基於獨立國家的義 務,擊退侵略。當芬蘭遭到攻擊時,芬蘭應依條約規定,以所有可用的軍隊防衛國土 完整與芬蘭前線。必要時,蘇聯提供協助,或與蘇方共同行動」。盰雖然此一條款在實 際執行上是否仍能維持芬蘭的中立,引發不少質疑,但就文字來看,尤其與同時期的 「蘇聯-羅馬尼亞友好互助條約」及「蘇聯-匈牙利友好互助條約」相較,盵卻也可被 詮釋為對芬蘭有利。 - 「 巴 錫 基 維 - 吉科寧 路 線 」
(Paasikivi-Kekkonen Line)
由於芬蘭憲法賦予總統在外交政策上相當大的權力,第二次世界大戰後該國的對 內與對外政策大致上是由兩任總統巴錫基維(Juho Kusti Paasikivi, 1946-1956)以及吉 科 寧 ( 1956-1982) 主導,因此 該 國之政策常被 稱 為 「 巴 錫 基 維 - 吉科寧 路 線 」 (Paasikivi-Kekkonen Line)。此一路線主張芬蘭應揚棄戰前對蘇聯的恐懼、敵意與不 信任,並將芬蘭與蘇聯的關係,建立在相互信任之上,一如過去芬蘭與俄國的關係; 其核心則是芬蘭保持中立,並且置身於強權衝突的範圍之外。盱此一政策路線的具體表 現,便是 1948 年的芬蘇友好條約 - 「芬蘭化」概念的傳統解釋
- 分析對象與單位偏重行為者(能動者)
不論是歷史的或外交政策的分析,對芬蘭化現象的解釋大抵是:在客觀國際關係 環境-處於強鄰蘇聯週圍-的限制下,芬蘭政府以及(或)政治人物選擇了自我克 制、不觸怒蘇聯的政策,以求取後者對芬蘭國家獨立的保障。此一路線或雖無奈、限 制了芬蘭在外交政策上的選擇,但與其他東歐國家相較,卻也成功的使芬蘭不受蘇聯 兼併,並在內部事務上享有自主性 - 不同於現實主義
「芬蘭化」做為中立政策的一環,相關的解釋常由現實主義出發,視小 國之中立政策為大國政治的產物。就此而言,芬蘭從巴錫基維總統的消極中立到吉科 寧的積極中立,此一變遷並不是大國政治能完全解釋;此外,在現實主義的假設下, 則當蘇聯解體、芬蘭所處的安全環境發生變遷,其結盟行為亦應和其他國家相似,選 擇加入北約,以集體安全的方式確保其國家安全。秅在這議題上,芬蘭(以及瑞典)卻 選擇維持其「軍事不結盟」之政策,和其他鄰國有顯著不同。此些問題不能完全由理 性的權力與利益角度解釋,而須牽涉到兩國認同的建構問題 - 「文化民族」(Kuturnation)、「國家民族」 (Staatsnation)與「芬蘭化」
- 主體建構
- 文化民族-赫德(Johann Gottfried Herder, 1744- 1803)
- 赫德的思想對芬蘭民族主義的敘事有四個較顯著的影響:
- 民族 是獨特的地理環境下醞釀而生的天然與有機產物,因為沒有兩個民族共享相同之環境 與歷史,故沒有兩個民族會有相同之特質
- 個人的成就唯有在民族之文化發展 與特殊性中方能成就,也就是強調集體的價值更甚於個體
- 民族的語言最能呈 現該民族之文化特質,民間的詩歌與口語傳統因此是民族性的檔案紀錄與靈魂印記
- 若民族的歷史被中斷並失去共同記憶,則民族主義者必須藉由蒐集民俗詩歌的 斷簡殘編,以重新發現民族的精神並重新創造民族記憶。因為民族的發展並不必然需 要國家,赫德的主張常被稱為「文化民族」(Kuturnation)。
- 由於初期並沒有發展主權國家的條件,此一時期(到 1870 年代)的民族主義較不 追求明確且固定的領土,其內涵除了強調藉由語言與文學建構民族歷史與精神之外, 也表現在對現代性的選擇性追求上,如發展經濟、進行建設、講求法治、肯定進步 等。此一對普世文明的認可,有其知識與社會脈絡。當時的民族主義思潮帶有種族主 義的色彩,認為人種(以及語族)有高下優劣之別。芬蘭人被歸類為蒙古人種 (Mongoloids),因此在歐洲白人思想中被視為是原始與落後的。肣在接受此一論述的 情況下,為宣稱其存在的正當性與尊嚴,芬蘭轉而將「貧窮」與「簡單」轉化為「純 粹」與「真實」,也就是將其在文化上的邊緣性,建構成一種德行,以此作為發展與文明的基礎
- 國家民族-黑格爾(Georg
Wilhelm Friedrich Hegel, 1770-1831)
黑格爾亦認為個體的價值 須置於集體之下;不同之處則在於,黑格爾強調進入歷史裡的所有事物都被賦予實現 某些歷史任務的使命,而對民族而言,其在歷史演化過程中的最後目的,是達到「國 家」此一理想,也就是國家與民族的結合,「國家民族」(Staatsnation)。
1917 年芬蘭獨立,「國家民族」的概念隨著從自治走向獨立而具體實現。戰間期 的芬蘭對國家與民族的想像,從而由文化轉向地緣政治。芵這是因為「國家民族」的邏 輯強調主權國家的優先性,其亦必然和領土(territoriality)的概念密切相關,國家因 而容易陷入「領土的陷阱」(territorial trap):芧既然國家的一個重要構成因素為領土, 則為維持疆界的穩定,國家必須武裝自己以維護領土與主權;同時,一個嚴格的「我 們」與「他們」之區分亦顯必要,是固定領土疆界的社會心理要素。芬蘭對自己與俄 羅斯(蘇聯)的想像,由是出現重大的轉折 - 芬蘭化
- 現實主義與國家中心論
在巴錫基維的世界觀裡,大國 無情地競逐其安全利益,而小國的生存之道在於正確理解高層政治的趨勢並順應時 勢,「強權是『政治的主體』,小國則是其『客體』」。由此推導而出的結論是,憲政主 義者對國際法與國際組織的信心是不切實際的,芬蘭須以理性與實用主義的態度制定 外交政策。置身於大國的衝突之外-表現在芬蘇友好條約簽訂上-即成為合理的選 項。
芬蘭的中立政策或「芬蘭化」的概念,就此而言是一種面對權力政治之下的被動 但理性反應 - 文化民族
巴錫基維與吉科寧除了強調大國政治的現實以及小國有 限的行動自由之外,也積極轉化芬蘭群眾對俄羅斯/蘇聯的觀感。針對後者,他們明 顯訴諸(老年)芬蘭民族主義者的傳統,特別是前述 J. V. Snellman 與 Y. S. Yrjö Koskinen 的思想,苃相信民族的發展與俄國/蘇聯的利益可以並行不悖。在實踐上, 為了取信蘇聯,使之相信芬蘭不僅不是安全威脅,且芬蘭的政策也不限於政治菁英世 界觀的改變,芬蘭進行了一系列重建歷史記憶的工作。舉其要者如自 1944 年起,公共 圖書館摧毀了數百冊內容對蘇聯懷有敵意的書籍、學校教科書刪除了對東方鄰國的輕 蔑性指涉、將 Karelia 議題排除在政治議程之外、要求媒體自我監督,避免使用負面或 敏感字眼等等。芬蘭身為俄羅斯公國的歷史重新得到肯認,芬、蘇之間的關係不僅被 描述成可以「和平共處」甚至「和平是常態而非例外」,俄羅斯更被建構為促成了芬蘭 民族的發展,為其後來的獨立奠下基礎。其結果則是芬蘭在身分上的重新定位:從西 方文明的前哨站,再度回歸為是東、西文明的交界。與過去「文化民族」最大的不同 之處,則在於芬、蘇之間已不是上下之別,而是兩個主權國家的友好關係 - 中立政策
- 中立政策不只是無可奈何的選擇,而是在歷史脈絡下自主選擇的結果。從「文化 民族」的角度重述芬、蘇關係,使芬蘭在國家的獨立與安全,以及蘇聯的安全利益之 間,得到調和的空間。此一政策傳達的訊息是雙向的。對蘇聯及其集團來說,它意味 芬蘭在美、蘇間的衝突持公正立場,但在社會與經濟上則承襲西方價值;對美國與西 歐集團而言,此一政策則象徵芬蘭對西方價值的歸屬感,以及和蘇聯締結友好關係之 必要。 進一步來看,則對西方價值如民主體制與市場經濟的堅持,構成中立政策的 限制,亦即此一政策並非一味的委曲求全,而是為了確保芬蘭的內部自由
- 東、西文明交界的定位,進一步使芬蘭可以開創中立政策的意涵,從而提 升其在國際事務上的能動性。如果中立政策不全然是對國際現實的被動反應,則芬蘭 此一小國的身分就不全然是強權政治的客體,而可以享有部分主體性。芬蘭中立政策 的起源、意涵與變遷,在文獻中仍未有定見。 然可以確定的是,中立的概念從巴錫基維總統強調的置身於大國衝突之外,到了吉科寧總統任內,已有更積極的意涵,可 以調停國際紛爭、促進國際和平。吉科寧在 1961 年申論,「我們將自己看成醫師而非 法官;我們並不是要做出判決或譴責,而是診斷並試著療癒」。 據此,芬蘭將自己從 處於邊緣地位的小國,轉為潛在的行動發起國、政策形塑者與局勢的評估者,其所依 恃的則是與兩大強權的互信。 1975 年的赫爾辛基會議,可說是芬蘭主體性最顯著的 實現。
- 「文化民族」概念的發展亦賦予芬蘭在東、西文化之外的另一身分-北歐
(Norden; Nordicity)
1945 年以後,「北歐」認同日益有其吸引力,也在 一定程度上提升芬蘭的主體性。北歐的概念首先使芬蘭在心理上可抗衡對蘇聯的政治 依賴,同時亦可藉「北歐性」而間接在文化與價值面連結芬蘭與西方世界,以避免觸 怒蘇聯。其次,藉由「民主與極權」的對立,北歐的認同亦可使芬蘭(及其他北歐國 家)有別於中、東歐與波羅的海國家 - 「芬蘭化」:之後與之外
- 後冷戰時期的芬蘭
芬蘭在 1980 年代中葉 以降,尤其是 1990 年代,興起一波西化(Westernizing)與歐洲化(Europeanizing)的 論述,既重新定義芬蘭的歷史與身分,也影響了其對歐洲統合與俄羅斯的政策。
因為如 此,對芬蘭化時期(特別是吉科寧總統)的批判即有必要,蓋正是吉科寧總統與蘇聯 之惡魔的交易,阻礙了芬蘭實現其真正的身分。芬蘭化的政策,因此被視為是不道 德、令人震驚且無可辯護的。 與此相對的,則是對戰間期歷史的肯定。俄羅斯重新 被視為是負面的他者,不僅在當時是帶有顛覆意圖的敵人(而不是有戰略與安全需求 的強權),更重要的是在合作、法治、尊重人權、自由民主等文化與價值面向上和西方 有顯著的差異 - 這部分的論述大抵依循兩種策略
- 重新定義歐盟的意義。歐盟被詮釋為 和芬蘭享有共同的價值,也因此兩者的利益是一致的。芬蘭政府即特別強調歐盟「共 同外交與安全政策」的價值如和平、安全、促進人權等。 換言之,當芬蘭在西化論 述的影響下,強調其認同中「歐洲」與「西方」的面向時,「歐盟」復於此時被建構 為後者的同義詞;觀察家即指出,在歐盟公投中投下贊成票者,是「肯定芬蘭的西方 認同」
- 針對歐盟可能侵害主權的疑慮,親歐者則強調參與歐盟決策對芬蘭的 重要性
- 對芬蘭而言,國家概念與歐盟因此不是互斥的。由「文化民族」邏輯開展出來的 價值如合作、和平、民主、進步等,在後冷戰時期能與歐盟的形象相接合,也有助於 化解關於國家主權是否受到侵蝕的疑慮。論者因而指出,芬蘭認同的特質是「文化的 相連性」(cultural connectedness)而不是固著於國家的民族性; 由此亦可解釋芬蘭在 歐盟議題上和其他國家的不同
- 瑞典
芬蘭與瑞典在歐盟、北約與中立政策上有許多相似性-兩國皆同時加入歐盟、同 樣排斥加入北約但以相似方式與之合作、也皆強調其「軍事不結盟」的立場-其間的 差異因此頗值探討
瑞典的國家與人民-或國家與社會-關係,因而有緊密的連結, 而不同於芬蘭。在此連結之下,國家的自由與個人的自由是一致的。這提供了其福利 國家的思想基礎,重視團結、平等與民主,有時更甚於自由。更重要的,此一別樹一 格的意識形態,使瑞典建構了一套有別於西歐的自我認同,視其體制相對於西歐的保 守主義、資本主義、天主教與殖民主義來說,是更為優越的。 瑞典在冷戰時期的 「中立政策」,因此不只是一項對外政策,而更有道德上的意涵,是瑞典認同的一部 分 - 臺灣的「芬蘭化」?
本文認為,在臺灣的脈絡中,民族與國家概念是緊密連結的。第二次世界大戰之 後,臺灣在國民黨的統治下,進行一波「中國化」的運動,而其要旨大抵承續十九世 紀末與二十世紀初近代中國知識分子的思想。亦即先「喚醒」(建構)中華民族的意 識,而後肇建相應的現代國家。 表現在我們的歷史教育中,則儘管中國的政體係由 封建到帝國、最後以現代國家的形式出現,但不同政體所承載的,卻始終是歷史悠 久、總是存在的文化實體(民族)
儘管有簡化之虞,統、獨 爭論的核心,主要仍是「民族-國家」的內容而非其連結;換言之,在臺灣的脈絡 下,「國家」與「民族」是一起被想像與追求的。這和芬蘭一開始欠缺發展現代國家的 政治與思想條件,頗不相同。
在 1990 年代的民主化與本土化改 革中,人們經由一次次的選舉中確立了民主政治中的平等原則,也在投票的實踐裡建 構了以臺、澎、金、馬為想像範圍、並與中國大陸區隔的「人民」概念。 此一「人 民」概念的在邊界範圍上與「國家」和「民族」的論述未必相符(特別是與涵蓋中國 大陸的統派論述相較),但或許也正是因為臺灣社會在國家與民族議題上處於分裂的狀 態,經由民主過程而來的「人民」概念反而成為臺灣集體認同的(最)重要元素 - 結論
「芬蘭化」一詞意指小國在其對外行為上,主動將大國之國家利益納入考量,從 而交換大國對其獨立性與自主性的承諾
就臺灣的「芬蘭化」議題而 言,則本文主張,當前臺灣的統、獨論述在我群的概念上大致持「民族」與「國家」 緊密連結的態度;更重要的,經由民主化過程而確立的「人民」概念,強調「人民主 權」、「公投」、「自決」等價值,這也將限縮臺灣「芬蘭化」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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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群認同與外交認同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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